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原中组部常务副部长 毛泽东研究专家李锐畅谈长寿之道

健康养生 10-14

李锐1917年生于湖南,1937年入党,曾给高岗、陈云当过秘书。建国后担任毛泽东兼职秘书,在庐山会议上因支持彭德怀而被定为“彭德怀反党集团成员”,被撤销一切职务,开除党籍。“文革”爆发后被关入秦城监狱8年。今年4月13日,是李锐同志九九寿辰。不久前,笔者向他请教健康长寿之道。这位老人神采奕奕,侃侃而谈,不知疲倦,其谈话内容丰富,别具一格,已远远超出一般“养生”的范畴。

原中组部常务副部长 毛泽东研究专家李锐畅谈长寿之道

现将谈话记录整理如下:

盛禹九(以下简称“盛”):您老今年九十九,即将步入“白寿”之年。和您同一年龄段、“一二九时代”的许多老友,如于光远、李昌、胡绩伟、黎澍、李普等人,虽然都活到高龄,仍一个个先您而去,唯有您老人家“一枝独秀”,至今耳聪目明,思维敏捷,笔耕不辍,还能游泳,常下围棋。这究竟是源自何处?能谈谈您的健康长寿之道吗?

李锐(以下简称“李”):可以。我的老家在湖南平江长寿街,著名的汨罗江在那里流过。那里山清水秀,人杰地灵;盛产茶油,听说经常食用这种油脂,可预防高血压、心脑血管疾病,抑制动脉粥样硬化,降低胆固醇。据传南宋理宗时,此地有三个老人均在一百岁以上,县令申请以国典赐宴,故名“长寿街”。

长寿街多长寿人。这个乡镇总面积二百多平方公里,人口四万多,至今九十岁以上的人比比皆是。原来的中顾委有四个长寿的人:方强、刘志坚、张震和我。去世时,刘志坚九十五岁,方强一百零二岁;张震现年一百岁。平江老将军长寿的还很多。我的父亲去世较早,母亲是醴陵人,活到九十岁,大姐也活到九十一岁。我能活到今天这把年纪,是否和家乡水土、遗传基因有关,我不大清楚,但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:我喜欢体育活动,一生都在不停地运动。体育锻炼是我健康长寿的重要原因之一,当然也还有社会和家庭等原因。

一生都在运动

盛:能谈谈您的运动锻炼经历吗?

李:我六岁在长沙楚怡小学上学,接着上岳云中学。这两个学校都非常注重学生德、智、体的全面发展。至今还记得:小学一年级硬纸印的《好习惯》二三十条,经常据此相互批评和按条通过。小学体育教员陈奎生非常敬业,教我们各种游戏和球类,包括打乒乓球。当年陈奎生跟毛泽东常有来往,1950年他跟周世钊一同来北京见过毛。陈老师使我从小热爱体育,培养我许多运动技能。上中学后,我就成了排球和足球校队的主力队员。那时的排球比赛是九人制,我打三排中,足球是守门员。后来到了武汉大学,我仍然是这两支校队的主力队员,排位依旧不变。武大校队在武汉各校的比赛中得过奖,还远征长沙,把长沙所有的校队都打败了。

体育锻炼使我身体强壮,培养了我大胆敢于冒险的精神。记得1938年我在徐州从事地下工作,曾代表徐州的青年团体到武汉参加全国学联代表大会。当时,为了抢时间参加会议,南京失守后,国民党大员唐生明去武汉的专列停在车站,军警不让我上车,我就偷偷站到火车头前的长铁板上,那当然是个非常危险的地方。火车开动后,一路上很多人看见我站立在车头上,都吓坏了。在郑州停车时,车上的警卫人员不得不让我进入车内。一到武汉,我就重感冒了!

除了球类运动外,我一生最喜欢游泳。在岳云中学念书时,结交了几个湖南大学的年长的朋友,是他们教我在湘江里学会游泳的。此前一个人独泳,曾发生过几乎淹死的危险。到了武大,你很熟悉,那里有个好大的东湖,湖边用木头搭建的游泳池有跳水台,我还学会了跳水。湖中心有个小岛,每当课余假日,我从跳水台游到小岛,来回一两千米,“极目楚天舒”,那真是一种使人心旷神怡的运动。

到延安后,仍坚持游泳。延河水很浅,只有清凉山下有一段比较深,那是我经常戏水的地方。

1949年进城工作后,没时间游泳了。1963年流放到安徽磨子潭水电站,有一个大水库,又有了游泳的机会;我写过一首七律,其中后四句,说明当时怀念水电,借此训练心情:

碧光万顷独呼吸,翠色千重一览收。唯有群山殷切甚,朝朝伴我库中泅。

1975年从秦城放出,又回到磨子潭时,当地禁止我游泳了,可能是怕我淹死,他们要担责任吧!

1984年我正式离休,进入晚年,绝大部分的运动锻炼都难进行了,唯有游泳至今仍在坚持,在游泳池,每星期多达五次,从一千二百米到一千米,又到八百米。2008年做了心脏手术,遵医嘱,现在减少到三百米;仰泳一百米,五分钟,在老人中还算快的。我有一种本事:可以躺在水面上不沉,自得其乐。

游泳是体育锻炼中最能活动全身的一种运动,比较平和、自由、随意,老少咸宜,值得大力提倡。

1970年后三十多年住在楼上,有个阳台,每天两次到台间活动,两脚跳踏几分钟,同时做俯卧撑。为了保护好视力,早在延安坐牢时就学会了做眼睛的按摩操。

气功也能健身

盛:“生命在于运动”,这是伏尔泰的名言,有其科学根据。前些年,又有另一种学说:“生命在于静止。”其理由和根据是:不停飞舞的飞禽走兽只能活十几年或几十年,而蛰伏不动的山龟可活上几百年;还有人认为:每个人的生理基因都有一个定数,这个定数决定个人生命的长短。有多少人因运动量过多、过大而身亡;反之,很多淡泊名利、归隐于市、安享晚年的人,都是长寿者。因此,静养也是安身立命之本。您怎么看待这种理论?

李:这个理论值得研究。我认为,山龟和飞禽走兽虽然都是动物,但是不同的品种,其生物基因、生命周期和生长规律是不一样的。山龟不是绝对地静止,也有运动,不过不为常人所觉察而已。至于说到人的生命“定数”,这是一个比较复杂的问题:有先天的遗传因素,更有后天环境、疾病和个人心态等各方面的影响,其中个人的自我调理和保护起着相当大的作用,并不是“定数”所完全决定的。古语说:“流水不腐,户枢不蠹”,说明世间万物都在运动,没有运动就没有世界。当然,运动锻炼应因人、因地、因时而异,要适度,特别是对老人来说,由于体力的衰退,少作剧烈运动,多作静养,这也是对的。

盛:提到静养,我想到佛教的“禅定”。众所周知,原中国佛教协会的名誉会长虚云禅师是一个苦行僧,他一生坐禅,活了一百二十岁,于1959年圆寂。还有,我国当代“丹道高师”吴云青,被誉为“世界老寿星”,活了一百六十岁,于1998年坐化,死后肉身不腐。吴云青一生练功不辍,他的功法分“动功”、“静功”两种,“静功”类似佛教的“禅定”。请问:您练过“禅定”吗?您怎么看待“禅定”?

李:禅定就是俗话说的“打坐”。我练过气功,没练过“禅定”。我认为,同气功、瑜伽一样,禅定也是一种运动,它通过呼吸在体内吐纳循环,使身体各个部位和心理意识得到相应调整,达到强身健体、防病治病的目的。

庐山会议被开除党籍后,1960年到1961年下放北大荒劳改,我把它当作一种特有的运动。1961年离婚到1963年下放前,一人闲居学会了做气功。气功和禅定都需要有一个相对安静的环境和放松的心态,脑袋瓜不要想任何事情。我在延安被“抢救”时,一间窑洞里关七八个人,睡在地下,地方太小,没法子锻炼。到秦城监狱后,牢房很大,我每天在房间里练旱游,跑步,那里空气好,也做气功,从未间断。那时我患严重的哮喘病,有几首诗记述了我当时的锻炼生活:

夏来长跑治哮喘,冬仍冷浴免风伤。斗室恰如面壁处,方丈堪为健体房。日赐斜阳一小方,人谁不爱浴阳光。气功长跑朝朝练,白水蔬餐顿顿香。少时徒有羡鱼情,白发何如羡后生。方丈穿梭日十里,我还越活越年轻。平生酷爱浪中泅,曾记童年命几休。心醉江河湖海里,如今旱鸭仍旱游。

盛:您的饮食生活习惯怎么样?

李:我小时候家庭生活很困难。1922年父亲死了以后,三十二岁的母亲维持一家四口人的生活:例如早餐,只有我吃一个鸡蛋,两个姐姐都没有份;一个礼拜只能吃到四两肉(那时是十六两的老秤);一个月的生活费限制在二十块钱,包括房租八块。我到大学后,吃得才好一点。在延安六年,吃的是小米饭和土豆、小菜,一个星期一次肉和馒头。坐牢一年半,生活更坏。秦城八年,单监生活就不必说了。

我从小养成了俭朴的习惯,没有抽烟喝酒的不良嗜好,从不大吃大喝。1979年平反后,以及1984年离休后这三十年,生活比较正常。吃得最多的是五谷杂粮和蔬菜水果,喜欢吃鱼,不大吃肉,淡食粗茶,至今如此。这是我饮食上的一种习惯,对身体有好处。

还告诉你一个秘密:我从四十二岁到六十二岁,整整二十年倒霉挨整期间,没有夫妻生活,以后一直如此。清心寡欲,减少消耗,这也可能是我长寿的原因之一。

心态非常重要

李:养生之道,除运动锻炼和生活习惯之外,心态非常重要。有人问周有光老人为什么长寿,老人说:“我从来不对别人生气,自己也不生气,因为生气是用别人的错误来惩罚自己。”周有光讲得对,生气乃百病之源。周老也一生坎坷,他处事不惊,临危不怒,已活了一百十岁,至今仍身体健康,脑子十分清楚。

盛:国民党元老陈立夫活了一百零二岁,他的养生哲学是八个字:“养身在动,养心在静。”您怎么理解陈立夫的这八个字,特别是“养心在静”的“静”字?您有过这方面的体会吗?

李:陈立夫大家很熟悉,抛开政治上的是非恩怨不谈,听说这个人的生活作风是相当严谨的。他在美国靠养鸡维持生活。周恩来说过,陈立夫“是一个值得重视”、“值得尊敬的敌人”。就养生而言,我欣赏陈立夫的这八个字,特别是“养心在静”,说明一个人的心理、精神状态对身体健康起着很重要的作用。

陈立夫认为:“养心在静,首在淡泊明志,不发脾气,不寻烦恼,知足常乐。”(赵志峰《周恩来缘何说陈立夫是一个值得尊敬的人》,载2014年6月24日共识网)同周有光一样,陈立夫这里也提到了“不发脾气”,可见一个人的性格和修养对身体健康非常重要。

我对“养心在静”的理解也是八个字:冷静,理性,乐观,豁达。这方面,我有深切体会。

历次政治运动和十年浩劫给我们国家和人民带来了巨大的灾难,特别是“文革”中自杀的人很多。像好朋友田家英、周小舟,我们彼此的革命经历都差不多,但性格各有不同。他们两人胸怀坦荡,性格刚烈,受不了无端的侮辱和伤害,对国家前途感到绝望,因此走上“宁为玉碎”的道路。

我受到的苦难比田、周两人更多一些。毛泽东说的“六不怕”(不怕戴帽子、撤职、离婚、开除党籍、坐牢、砍头),我除了头颅还在外,其他的都经历过了。在延安诬我为“特务”,受刑很厉害(还属中等):五天五夜不许眨眼睛等,这是康生从苏联带回的经验——“久不让睡觉,就会讲真话”。“三年困难”时期,被发配到北大荒劳改,远远看见有白发俄国妇女也在劳动,那是苏联搞集体农场饿死人跑过来的。我在北大荒劳动时,周边的农场和生产队饿死了很多人,我差点也饿死了。是田家英救了我,他把我的情况反映到李富春那里,于是我调回北京,总算活了下来。

宋晓梦写我的传记,说我“可以死好几回”。我受过很多苦难,为什么没有自杀?是因为对世界的发展前途有所了解和认识。1954年、1958年,我去过苏联两次,吃不到鸡蛋。1979年、1989年、1992年去过美国三次,还去过法国、日本、巴西、瑞士、荷兰、澳大利亚、几内亚等国,眼界比较开阔,感性知识比较多。1989年应邀到美国参加学术会议,有学者预言,苏联最晚会在2017年垮台,那时我还接受不了。结果,1991年就解体了。久加诺夫总结苏联解体的经验教训,认为是政治、经济、意识形态三大专制独裁造成的。二十世纪是人类历史发展变化最大的世纪,两大阵营对抗,苏联领导和影响的阵营失败了。共产国际曾在六十几个国家建立了共产党,现在剩下没几个了。

我对世界各国的情况和社会发展的普遍规律了解多一些,很想看看这个世界的变化,当然更关心中国的变化:当年参加“一二九运动”,自发成立共产党支部(我的党龄是1937年2月),就是这种思想。我从来没有丧失对国家民族前途的信心。住在这个楼上三十多年,就注意和反思三大问题:人类历史进步靠什么?主义、理论的问题何在?共产党本身的问题;写了有关的十多本书……凭着这个坚定信念,我对一切难堪的逆境和苦难都能忍受,顽强地挺过来了。

盛:文天祥写过一首《自遣》诗,其中四句:“万事乘除里,平生宠辱中。身无随境变,意自与天通。”文天祥这里写的是自己一生的经历和志向。我觉得,这首诗对您也很适合。您一生几度宠辱浮沉,不随环境的变化而改变自己的理念,思想境界很高,也可以说与天相通。能做到这一切,很不容易,正如您刚才说的,这和您有良好的精神状态和众多的社会科学知识密切相关。您的脑子很好,不论在什么时候、什么情况之下,都十分清醒、冷静。这究竟是怎样得来的?

要保护好脑子

李:不久前,我写了一首诗:

百岁当今相见稀,鄙人运气自稀奇。一生苦难知多少,最怕单监与饿饥。

这首诗里说的“饿饥”,是我在北大荒的一段经历,刚才讲过了。“单监”,是我在延安时,听到关于王若飞的一个故事:王若飞在绥远单监关了六年。抗战开始,王若飞出狱后,有老朋友送他一块怀表。他看了一阵,说:“锅盖。”六年失语,没人对话,脑袋都停滞、痴呆了。

1967年我关入秦城。这座大监牢原来关国民党战犯,“文革”开始,改关自己人:建造监牢的负责人公安部副部长杨奇清关进来了;还关了许多高层领导,如薄一波、安子文、彭真、刘仁以及陆定一等。常听到各种呼喊声:有整天喊“毛主席万岁”的;也有受不了侮辱痛骂看守的,接下来就会听见有人开锁进房,痛打叫骂者,于是又响起被打的惨叫声。

我很熟悉陆定一的声音,在延安时他是《解放日报》的总编辑,我管社论,在一个窑洞里办公。在秦城,最后几年他关在我隔壁,听见他天天大喊大叫:“毛主席啊,我什么事儿也没有啊!”放风的时候,他就唱《苏武牧羊》。

阎明复同我谈过,他是1968年关进去的,不知道他的父亲阎宝航已死在秦城。阎宝航是著名的民主人士,1941年在重庆时,他从德国大使馆知道希特勒打苏联的日期,立即告诉周恩来,周即告斯大林,苏联还不相信,后来给阎发了勋章。阎明复说,他得过精神病。崔月犁住同一栋楼,也同我谈过,他在秦城也患过精神病。北京市委书记刘仁一直戴着手铐,吃饭都不自由,最后铐死在里面。

“文革”期间,秦城共关了五百零二人,高层干部有一半多,死在里面的近三十人,被打伤致残的二十多人,得精神病的近六十人。这个数字是我后来负责组织编写中共组织史资料时查清的。

我在秦城关了一年后,从墙上高窗户看到,外面的“大老吊”还在盖房子,预感到自己坐牢要作长期打算了。从王若飞和自己在秦城的见闻中得到启示:除了锻炼身体外,还要注意保护好脑子。怎么保护好自己的脑子?那就是:不停止思考,让脑子动起来,经常想问题,并寻求答案。于是就不断吟诗,绝句和律诗,还有少数词,首首牢记住了。

在延安被“抢救”时,关在保安处窑洞监牢,七八个人睡地下,没法下围棋,用泥巴做成棋子,难友们对弈,主要目的是让脑子动起来。

在秦城监狱,想看书读报,开始不被允许,后来可以看书了。审问我的人从我家里找来几本书,《列宁选集》和《马恩文选》等。有次在牢房里跑步,摔了一跤,擦破了皮,护士给我一瓶紫药水和棉签,于是有了笔和墨。在书中的空白处录诗,共保存了四百多首,内容主要是回顾一生经历,对人物和书本的评价,述说一些感想和见解等。我的痛苦和烦恼也因此得到转移和缓解,把脑袋瓜保住了。1980年,袁鹰把其中的三十多首在《人民日报》发表,登了一满版,赵朴初看到了予以鼓励,送我两首词;钱昌照老人办诗会,也曾让我主持其事。《龙胆紫集》是1980年在湖南出版的,重版过几次,香港出版过最新版。湖南的老朋友还为这本书出版过《李锐诗词本事》,选录了二百多首,指出其中有三十几首是谈毛泽东的。我真感到秦城八年的这种经历,中外历史上是少有的。

我在逆境中学会转移痛苦,寻找快乐。还记得:1959年从庐山会议下来后,水电部开大会斗争我三个月,责问“还放过些什么毒?”我就把过去写过的文章都交出来,让他们找毛病,结果确实找不出来。在秦城时为此吟了一首七律,其中一联:“平生文字难成狱”,想了一天没有对好,晚上突发灵感,对出来了:“自我批评总过头。”心里多高兴啊!前面谈过“六不怕”,我也吟过得意的两句:“六不怕唯头尚在,三餐饭后嘴难张。”

在西方的刑法中,最重的是杀头,第二位即单监。秦城八年,就这样苦中作乐,想尽办法来转移和驱散心中的烦恼和痛苦,终于把脑子保护下来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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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者:网络    文章来源: 幸福老年养老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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